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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是痛之所在(7)

应是痛之所在(7)

上一次如此专注的去做一件事,到底是什么时候呢?

在思考不出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时,新的疑问便接踵而至。

“入选…….学生会吗…….”

听说人在濒死状态的时候,大脑的思维活动会变得敏捷,说不定就能浮现平时无法察觉的想法。

可趴在床褥上,逃避现实般将枕头盖在头顶的我,只觉得压住的胸口一阵发闷。大脑仿佛被抽走空气般愈发萎缩,连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。

重新眺望起窗外,凝视起那片黑暗。

我茫然的将异色拼图倾洒在地,妄图将随意而拾的色块镶嵌成功。

没有浮云的夜空感觉不出深度,就算仰望苍穹,也无法扫除胸口的阴霾。

最后自然理所当然的散作一团,反倒混淆起脑海中构建的图案。

说不定胸口的那股窒息感还有别的理由。

“嗯…….”

一鼓作气干脆推翻重来,像是从实际证明这点一般,我倏地起身重新端坐在床上,把手指贴在太阳穴上认真思考起来。

或许应该这么说,我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。

应该是与凌若雪成功组成社团,享受与她宁静的二人时光,借此拉近彼此的距离,迎来能够毫无顾虑的对彼此敞开心扉的结果。

那么为什么我现在需要纠结学生会的入选这一问题呢?

搞什么啊…….早这样想不就清楚多了。

扪心自问后,顺利的将心中所想与胸口不安的缘由对接而通,我莫名觉得有种得到解放的感觉。

所以说完全、根本、无需在意学生会这件事情了嘛。既然如此干脆就和以往一样,彻底发挥对万事万物事物随意应付的本领,接下来的一切便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了吧。

我回想起和凌若雪在社团里发生的点点滴滴,相互间的每一场对话,每一次的肢体语言,此刻正详细的从瞳孔深处映射而出。我百无聊赖的拖着侧脸,对着白墙上的影像开始傻笑起来。

本该是这样才对……..

可为什么那股焦躁不安却无法从胸口抹除呢?

即使拼命的伸手想要用其他的理由粉饰,原本上扬的嘴角不受控制的立刻垂下,被摸不到的寒冷凝固成形。

好像有什么事物即将从胸口破土而出,却在临门一脚之时,被人狠狠的掐住了脖子。

那股窒息感再度在身体内蔓延。

……..

这个现象的答案,只能是潜意识已预料到与目的截然相反的现实。

我……很有可能入选。

这是彼时得出的唯一答案。

这场学生会所剩的唯一名额,在夏墨涵、蓝书韵以及我童诗雅三人的选举中产生。

夏墨涵在班级里并非具有与之相对应的声望,那天在体育课上的迹象也或多或少的证明了这一点。

而蓝书韵虽然身为会长的妹妹,即使这就是会长将凌若雪率先排出的目的,可她同样在传言中并非广受欢迎。若最后投票表决的结果与其风评相距甚远,最后会不会碍于这一直观的身份,反倒是将其抛弃呢?

用排除法的话,无功无过的我岂不是…….

为什么……..为什么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…….

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,岂不是真的要入选学生会了吗?

为了与凌若雪相处时所付出的努力与时间,险些在自己的粗心大意下付诸东流。入选学生会的我,除去学生会需要处理的事物,不可能再有更多的时间与理由前往社团,与凌若雪特意相处的时间,会不可避免的减少。

甚至会因为入选学生会增添无谓的曝光,徒增许多麻烦而无谓的关系。

意识到了这一点后,不自觉的流下与体温并不相符的冷汗,在皮肤上近乎雾化成形。

这也就意味着……..

如同透明的琉璃将万物反射回去的童诗雅,已经不能存在了。

麻痹自己一切感官,原地停下不再前进的童诗雅,已经不能坐视不管了。

那么…….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?直接向班主任申请退出选举吗?

不不不,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到吧。到时候我该怎么向凌若雪解释,是说自己比起学生会更对与她一起呆在社团里感兴趣吗?虽然都是我的真心话,但毫无说出口的余地。

即便在她面前蒙混过关,将全身心暴露在外的自己,真的还会发自内心的将那间社团当成容身之所吗。

何况还有一直陪同在身边的班长和大小余,这些前不久方才互相称呼为朋友的对象,会就此改观对我的看法,转而对我失望透顶吗。

总觉得没有珍视她们到这样的地步,心中的不安却还是如止不住的泉水喷涌而出。

崩溃的感觉像洪水一样,一下把我淹没了,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更为强烈。明明不久前才刚刚出浴,身体已经开始哭诉起好冷好冷了。

可恶…….可恶…….

即便如此也没有勇气将拳头与墙壁来个重重的的亲密接触,就算一时的疼痛真的能掩盖彼时的烦恼。只好愈发咬紧自己的牙关。

此刻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干嘛,更不知道自己想干嘛。

就像一个发高烧的人看着操场上的人挥洒汗水。我不想做,我做不到。

于内心深处的察觉到异样的自己,对冒出这种前所未有的想法感到困惑。矛盾的双方此刻在心中集中爆发,溅起的激烈火花令我难以直视。

或许,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直面起自己的软肋。

手腕搭在立着的膝盖上,耷拉着的手摇摇晃晃。仿佛描绘着在自暴自弃与重整旗鼓间摇摆不定的自己。

“啊…….”真是觉得好麻烦啊。

情不自禁地发出这种声音,舌尖稍微动了下,觉得有些痒痒的。虽然很短,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声吧。源自心底,就是这种感觉。

总而言之…….倒下的木头尚未成舟,目前仍有挽留的余地,尚且还不至于到全然放弃的地步。

喜欢使用容易被风一吹便轻飘飘的语言,总是伸出手臂描绘出一条茫然的轮廓告慰自己,曾经被母亲调侃对什么事都打不起兴趣的童诗雅,需要为了自己的私心真真切切的做出实际行动了。

真的是…….岂不是那么快又打起精神了嘛…….

我自嘲的摆了摆手。

如果有什么东西搞错了,那么就该行动,用尽手段将其掰向所期望的正轨,

应该调整完了自己的心情,遵循自己内心的准则,虽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,我还是果断地站了起来。

我试着抚摸后颈这一习惯性的动作,虽然是有意识的,但觉得似乎能让我清静不少。感受着手心那份冷却下来的温热,冷静下来后我继续思考起来。

不能入选学生会,以及让社团成立,总结下来后这便是我的目的。

为了让社团成立,必须要找到第三个人…….然而社团作为强制性的要求,加上距离报名的初始日期开学已过去半个多月之久,找到尚未报名的对象实在是有些困难。

可如果问有哪个人知道社团报名情况的话…….

突然的“咣当”声让我条件反射的一激灵,思绪被打断的我略带不爽的凝视着门口。

明明都已经上初中了,却还是喜欢乘机对我进行恶作剧,从那嬉皮笑脸的表情愈加印证了这一点。

“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?”

“哼,就不能跑过来看看嘛,看姐姐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。”

“哦哦,原来是想和姐姐一起睡觉吗?”

“才没有说过这种话呢!”

我伸出手臂抵住她的额头,任凭嘴里喊着“坏蛋”的妹妹涨红着脸,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挥舞软绵无力的拳头。

看着她气鼓鼓的又自不量力的模样,我不禁失笑出声。

早就该想到至少身后还有妹妹的存在。如果是在她的面前,我也能毫无顾虑地学着教室里的大小余,像这样无忧无虑的玩闹了吧。

谢谢你,妹妹。现在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。

“火箭头槌!”

下巴遭受重击,连带着将先前的苦闷作为发泄,我之后还是好好的修理了她一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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